三年级b班的李明轩有个小秘密——他害怕华文课。每当华文老师林女士捧着课本走进教室，他的心跳就会加快，手心也会微微出汗。那些方方正正的汉字在他眼里像是神秘的迷宫，词语搭配像难解的密码，而造句练习更是让他头脑一片空白。
“明轩，请用‘因为……所以……’造个句子。”林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明轩站起来，脸涨得通红。他看看窗外，看看地板，小声说：“因为……所以……”然后就卡住了。教室里静悄悄的，他能听见同学们翻书页的声音。最后，林老师让他坐下，那声轻轻的叹息让明轩低下了头。
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了。华文那一栏，红色的“52分”格外刺眼。妈妈晚上看着成绩单，眉头轻轻皱起，但很快又舒展开来。她摸摸明轩的头：“我们慢慢来，妈妈找到一个特别的地方，也许能帮你。”
那个“特别的地方”叫Sino-bus新加坡华文线上一对一定制教学。第一次上课前，明轩紧张地坐在电脑前，想象着一个严厉的老师会怎样纠正他的错误。然而屏幕亮起时，他看到的是王老师亲切的笑脸。
“哈啰，明轩！我看到你很喜欢恐龙，对吗？”王老师指着资料里妈妈填写的兴趣栏，“今天我们就从恐龙开始学华文吧！”
明轩眼睛一亮。王老师没有马上打开课本，而是分享了一张霸王龙的图片：“看，这是霸王龙。你能用一个词形容它吗？”
“大。”明轩说。
“很好！还可以说‘巨大’、‘凶猛’。”王老师在屏幕上写出这两个词，“现在我们用这个词造个句子：霸王龙是巨大的恐龙。”
神奇的事情发生了——当内容和他喜欢的东西相关时，那些汉字好像不再那么可怕了。王老师用不同颜色的标记区分汉字的部首：“看，‘巨’字像不像一个人张开手臂测量很大的东西？”她用手比划着，明轩也跟着做动作。
接下来的几周，sino-bus的王老师为明轩量身定制了学习方法。针对他记不住汉字的问题，王老师教他“画字法”：学“山”字时，他们一起画三座山峰；学“水”字时，他们画出流动的波纹。针对词语搭配，王老师设计了“词语配对游戏”，像玩扑克牌一样把能搭配的词组找出来。
最让明轩惊喜的是句型练习。王老师从不让他死记硬背，而是带他“看图说故事”。有一次，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公园的图片：孩子们在放风筝，老人在打太极拳，小狗在草地上跑。
“明轩，你能用‘有的……有的……还有的……’来描述这张图吗？”
明轩仔细看着图片，慢慢地说：“公园里，有的小朋友在放风筝，有的老爷爷在打太极拳，还有的小狗在草地上跑步。”
“太棒了！”王老师把他说的话打出来，“看，你已经写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！”
每次上课，王老师都会先花五分钟和明轩聊天——关于他养的小仓鼠，关于他最近看的动画片，关于学校运动会。然后，她巧妙地把这些话题融入当天的学习内容。当学习描写食物时，他们聊的是明轩最喜欢的叉烧包；当学习时间表达时，他们讨论的是明轩的足球训练安排。
一个月后的华文课上，林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：“请描述你最喜欢的玩具。”
以前，明轩可能只会写“我的玩具车很好玩”。但这次，他想起王老师教他的方法——先观察，再描述。他从书包里拿出那辆红色的消防车模型，仔细地看着。
“我的玩具消防车是红色的，”他在作业本上认真地写着，“它有一架可以伸缩的梯子，四个黑色的轮子，车顶上还有一闪一闪的警灯。当我推着它前进时，它会发出‘呜哇呜哇’的声音，好像真的赶着去救火一样。”
第二天，林老师在全班面前读了明轩的作业。“大家听听明轩是怎么描写他的玩具车的，”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，“他不仅写了颜色，还写了可以活动的部分，甚至加上了声音！这就是很好的描述。”
同学们转过头来看明轩，这一次，他们的目光里不再是同情或取笑，而是好奇和赞赏。明轩坐直了身子，第一次在华文课上感到轻松自在。
期末考试前，王老师和明轩进行了一次特别的复习。他们没有埋头做题，而是玩起了“华文寻宝游戏”。王老师列出十个关键词：公园、周末、快乐、跑步、风筝、笑声、阳光、草地、分享、朋友。
“用这些词编一个小故事，怎么样？”
明轩想了想，开始讲述：“周末的早上，阳光很好。我和朋友去公园的草地上跑步。我们看到很多人在放风筝，天空中有蝴蝶风筝，有金鱼风筝。公园里充满了笑声，我们玩得很快乐。妈妈带来了水果，我和朋友一起分享。”
王老师一边听一边记录，然后帮他把口头表达整理成通顺的段落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明轩不知不觉复习了词语运用、句型结构和段落组织。
期末考试那天，明轩平静地走进考场。当看到作文题目是“一件快乐的事”时，他想起和爸爸妈妈去动物园的那天，想起王老师教他的描述方法——要写出看到了什么，听到了什么，感觉到了什么。
成绩公布的那天，妈妈被林老师请到了学校。明轩紧张地等在走廊上。二十分钟后，妈妈走出来，手里拿着他的试卷，眼睛有点湿润。
“多少分？”明轩小声问。
妈妈蹲下来，把他搂进怀里：“89分。林老师说，这是全班进步最大的成绩。”
明轩愣住了，然后开心地笑起来。回家的路上，阳光格外明亮。
那天晚上有Sino-bus的课。课程结束时，明轩对王老师说：“老师，我今天华文考了89分。”
屏幕上的王老师拍手笑起来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我就知道你可以！不过最重要的是，你现在还害怕华文吗？”
明轩认真地想了想，摇摇头：“不怕了。华文……其实挺有趣的。”
挂断视频后，明轩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自己做的贺卡。那是他用这学期新学的词语和句子写的：“亲爱的王老师：感谢您教我华文。您像阳光一样温暖，像朋友一样亲切。我现在觉得华文是一把钥匙，能打开很多有趣的故事大门。祝您永远快乐！您的学生：李明轩。”
他把贺卡小心地装进信封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，那些曾经让他困惑的汉字，此刻在月光下显得安静而友好。明轩知道，他和华文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写下一个美好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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